写不完24hrs不改名

*CP：柳生比吕士×仁王雅治

*和Disruptive selection系列的娱乐圈paro论坛体（点我，有剧透）有些关系，可以看做其中提到的《Tell me》和《PCR操作指南》的联合扩写

*不看前文也完全ok

*说明一下，001就是8

Clustered/Crash

——千千万万种错误里，总有一对应该相遇。（注1）

直到研究所的门出现在面前，仁王都对“日冕”的内部一无所知。

这是全联邦保密级别最高的基地之一，招收条件苛刻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作为联邦规模第一的非政府组织，“极光”自它立项到运行努力了近四年，这才成功安插进了一个间谍。

负责人递给他一个金属胸牌，作出请的手势。仁王低头看了看上面刻着的019，深吸一口气，在门边一个机器上刷了一下。

“员工019，录入成功。”机械音响起来，“欢迎进入四号研究所。”

负责人没有进门，略一致意就转身走了。门里另有一个人等着，仁王飞快扫了一眼对方的胸牌，002。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招新人呢，”002笑着说，“我是项目的副组长，叫编号就行。”

仁王于是也跟着笑：“好啊，002小姐。”

他从小在“极光”名下的孤儿院里长大，和家财万贯的企业家见过面，和黑市角落里的小混混骂过街。这二十多年来练出一套娴熟的手段，要应付这些多半一生没出过象牙塔的科学家可谓绰绰有余。果然002没几句就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说要亲自带他熟悉基地布局。

她带仁王看过了宿舍位置，一边朝走廊另一端走一边说：“新人就是比较可爱，旧编制一个个的可没意思了。”

“姐姐啊你又说我们什么坏话呢？”拐角突然转出来一个人，看上去二十来岁，穿着常服，边说话边吹着泡泡糖打量了仁王一眼，“新人？”

没等仁王回答，这人又自顾自亮了胸牌，017，接着朝002说：“我看不如先去吃饭吧？进实验区再出来生活区挺麻烦的。”

002想了想：“也行，那就餐厅。我更正刚才的话，017算个有点意思的。”

三个人都笑起来。

午饭过后002和017向仁王介绍了生活区，因为几乎全封闭的缘故，各种设施十分齐全。一路上又碰见不少编号0开头的同事，据002解释，其他数字开头的序号都不是参与研究的技术人员。002一一当面引荐，又在对方离开之后神神秘秘地补充些奇怪的八卦，017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补全——仁王现在知道为什么002说017有点意思了。于是他不得不知道了005只在天气预报晴的那天开口说话，012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跨膜离子通道蛋白，013的物理领域出身导致他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总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只独独在组长面前硬气不起来。

“组长？”仁王这时候插话了，“我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听负责人提起过他，说他是个天才。”

他说这话存着试探的意思。单是刚才这一路上他们背后议论过的九个人里就有四个编过他学的教材，还有两个联邦终身荣誉科学家。可最终轮面试的时候他说我为生命最终也最本源的秘密而来，负责人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那你来对了，我们有001，他是个天才。

017冷笑一声：“天才？你是天才，我也是天才，能进得‘日冕’的没有谁不是天才，只有组长不是。”

从他的语气神态，仁王判断这句话没有半点贬义。他还在琢磨这当中有什么深意，听见002说：“他是神。”

她的语气有如在谈论一个和“人类活着需要氧气”差不多的事实，见仁王一脸茫然，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唯物主义下的神，你见到他本人就知道了。”

仁王并不是很想思考这个有点复杂的哲学问题，但他想这至少意味着这位组长并不是非常难以相处，毕竟人缘是摆在这里了。他又跟着两个前辈走了一遍消毒更衣程序，进了实验区，见到了001以外剩余的七个人，期间又被科普了“015跑胶的时候每板都要空一个井”“004做重组前一定会先向朊病毒祈求好运”之类的奇怪设定。

“姐，”他跟着017改了口，很真诚地发问，“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002：“这还要问？”

仁王：“……”

懂了，又是那位。

017拍拍他的肩，指着前面：“这个专题以后慢慢跟你讲，前面那个是电镜室，左边是仓……组长？”

002动作幅度极大地抬头：“组长！”

仁王饶有兴致地跟着看过去，电镜室的门开着，里面的人正准备出来。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人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岁。他的实验服似乎天然就要比别人整洁许多，领口位置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同样干净利落的衬衫衣领。这位001听见声响，朝他们的位置投过来一瞥，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002，带完新人去催一下009的实验报告，017记得跟进引物库存。”他转向仁王，停顿了大约两秒，然后说，“019，欢迎。”

别人能听出001的声线很凉，而仁王还能分析出别的东西。他的发音位置偏浅，也没有任何想在谈话里增加感情意味的迹象，那么显然他对“谈话”这一行为本身没有什么兴趣。哪怕是在社交普遍较少的科学家里，这样低的社交需求也并不多见。

基因领域如果出现过一个能比肩联邦终身荣誉科学家的天才——或者按照他的同事们的说法，神——绝不可能默默无闻。但他从未听闻过有这样一个人，这意味着001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保密范围，换言之，他是联邦政府培养出的一个秘密武器。

而这个人也确实很符合一般人对“秘密武器”的固有想象。眉眼是一等一的好看，至少在仁王看来，没有哪里不符合他的审美。但更令人留意的是他具备的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侵略性的锋利，这种特质构成一层奇特的疏离感，让他时时刻刻与所有代表柔和或者轻松的要素分开。相比起“人”而言，他似乎离“理性”更近一点。他的每一秒钟都同样地端正、缜密、一丝不苟，宛如一块漂亮得没有瑕疵的——

——琥珀，仁王短暂地对上他镜片后的双眼，莫名地想到了这个词。

他明白为什么002说的是“你见到他本人”而不是“你见到他的论文”或者别的什么证明了，假如真理在人间有化身，它合该是这位001的模样。

“太性感了，”002一瞬不瞬地回头目送001走远，喃喃自语，“他的脑子太性感了。”

仁王：“……”

虽说聪明人之间总有种直觉一般的吸引，但这个吸引的角度也未免太独特了一些。

“我想我该先看看以前的报告，”他说，“毕竟保密条例，基地外不能看。”

他现在对这位神秘的001和他所带领的团队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和任务无关的兴趣，为一个无意中对上的眼神。

017一口应下帮他找资料的任务，002摇头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对学术的狂热是会传染的，001就是个最要命的传染源。”

“其他人的水平太高了啊，”仁王表情无奈地抱怨，“总得先试着追一追。”

017露出怀疑的眼神：“能进组的哪有跟不上的，当时他们给你报的代表性成果是什么？我长长见识？”

“CRISPR-Riv3t系统的改良，加入一种古细菌中提取的酶降低脱靶率和错配率。”仁王说，“还有流程成本控制。”（注2，注3）

017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Riv3t？脱靶率不是已经很低了吗？”

仁王解释道：“它确实已经几乎不需要在这方面改进了，所以原本的主要方向其实是降低成本做普及，毕竟这套系统真的很好用。”

017和002对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然后眉开眼笑地鼓掌：“我太喜欢听这句话了，冲你这句话我简直应该跟你同生共死。”

仁王心想我来当卧底你也跟我同生共死吗，想到一半忽然发觉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仁王：“等等，Riv3t是——”

017愉快地打了个响指，也不知道他戴着手套是怎么发出声音的：“Bingo！它是我进基地前团队的最后一个成果。”

仁王：“……”

他记得017的职位和自己一样只是个助手。

017笑完了又说：“真的挺谢谢你的，当时因为来这里没能继续攻关成本问题我还挺遗憾。”

“那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仁王说，“现在恐怕不行了，你什么时候——”

这时候002朝他们扬了扬手腕上的通讯器，示意自己有通话。于是仁王放低声音转身往回走，打算给她留出安静的空间。而他一转头，正看见走廊尽头转角处一点白色飞快地闪了闪。有一瞬间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但那边墙上挂着的出勤表仍在微微晃动，提醒他这不是错觉。

是实验服。他想，是谁？

他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直觉。

TBC

 

注1：在基因编辑技术中，外源DNA片段与宿主质粒（环状DNA）的杂交步骤成功率很低，无法匹配的情况占绝大多数

注2：CRISPR（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short palindromic repeats/规律间隔成簇短回文重复序列←中文名其实我也看不懂）是确实存在且非常常用的基因编辑技术，CRISPR大法好，但贺建奎不配（？

注3：而很显然这个Riv3t蛋白是我瞎编的